看着孔尚瑾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,皓辰哪里藏不到她的心思,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,换来孔尚瑾的抱怨。
等程庆山来了之后,果然如皓辰所言,吩咐孔尚瑾以后都可以进出藏书阁了,看着小弟子雀跃的眼神,程庆山满意的点了点头,却还是冷着脸教训道:“要好好爱惜书本,若是有任何闪失,到时候为师可饶不了你。”
孔尚瑾自然没有不答应的,如果这一日不是乞巧节,需要晒书的话,她恐怕就要一头扎进藏书阁不出来了。
等从程家回到永宁侯府,已经快是日落时分,家里头热闹的乞巧穿针,孔尚瑾自然是没有赶上。
向冯氏问了安,回到自己房中,孔尚瑾才注意到,红梅红玉手边都拿着五彩丝,几个小厮都围着叽叽喳喳的说话,看见她进门,一群人连忙站起来服侍。
孔尚瑾摆了摆手,倒是起了几分兴致,笑着问道:“怎么,你们还没有比完呢?”
乞巧穿针比试,赢的自然有彩头,不过下午的时候,家里头忙着晒书晒衣,还得先优着少爷们的乞巧穿针,所以一群小厮才会拖到了现在。红梅先给孔尚瑾上了茶,等她喝了口润了嗓子,才笑着说道:“奴才几个不过是玩玩罢了,倒是小姐今日回来的比往年还早。”
原本也不该这么早回来的,不过程庆山今日不知为何,早早的将她们两个弟子打发走了,孔尚瑾也不解释,看了看他们篮子里头的五彩丝线,暗道古代各种习俗鼎盛,有时候其实比现代的时候更有意思一些,这般想着,她倒是也来了兴趣,只是可惜如今是个女子,倒是不能玩五彩丝穿针了:“你们继续,今日谁赢了,我来出个彩头。”
围着的小厮们眼睛一亮,红玉在旁边打趣着说道:“小姐今日可真大方。”
孔尚瑾故意板着脸说道:“我何时不大方了。”说完这话,又让红梅去拿了一个珍珠手串出来,这种手串男女通用,孔尚瑾这边不知道有多少。
那珍珠手串上头的珍珠,一颗颗都不算大,但胜在丝毫误差,单是着便不易得,也只有孔尚瑾舍得拿出来当小厮们的彩头。小厮们个个喜笑颜开,就由孔尚瑾当一个评委,结果最后还是针线最好的红梅得了头筹,便是红玉也忍不住嫉妒几分,笑着玩笑:“早知道如此,还不如直接给了红梅哥哥呢。”
红梅拿着手串原也高兴,听见这话便看了红玉一眼,心中有些懊恼起来,倒是孔尚瑾没往心里头去,想着家里头的男人们难得有一个属于他们的节日,能够热闹热闹倒也不错,便又让红梅去拿了一些珠子出来,分给在场的小厮玩。
这些珠子多是宝石做的,有些是孔尚瑾小时候玩耍用的,有些还是手串散了之后落下的,都是好成色。之前春兰是个仔细的,都收到了一起,这会儿拿出来散给小厮们,倒是也合适。等一群小厮叽叽喳喳的离开,红梅忍不住说道:“小姐这般大方,可让他们高兴坏了。”
这些东西对孔尚瑾而言实在不算什么,但对于一般的小厮来说,却是难得的好东西了。孔尚瑾想了一下,倒是想起上次从乔喜斋拿回来的小镜子,便说道:“去把上次拿回来的鎏金楠木盒子拿出来。”
春兰走后,孔尚瑾屋里头的东西都是红梅管着,这会儿便听话进去取了出来,这盒子却是春兰姐姐走之前就在的,只是上了一把小锁,他也就没有打开看过里头的东西。
孔尚瑾打开盒子,却见里头整整齐齐的放着十几面小镜子,背面镶嵌着红蓝宝石,图案各有不同,又都是京都少见的异域风味。
红梅红玉两个看得惊奇,又见这镜子照着人丝发可见,居然同太太冯氏房中的那面琉璃镜一般,心中大为惊叹,要知道太太的那面半身镜,可以说是价值□□,整个京城的少爷太太都没有几人见过,更别说拥有了。
不过对孔尚瑾而言,这不过是小镜子罢了,除了上头的宝石材料是真的,跟上辈子在义乌小商品市场几块钱一面的没啥区别。当初她拿了这些镜子回来,就是为了送小辈的男孩儿,不过拿回来之后事情杂多,倒是一时忘了,这会儿想起,便说道:“你们把这些镜子送去给少爷们,每人一样。”
红玉数了数里头的镜子数量,算了算还多了几面,如今永宁侯府内的孙少爷共有七位,其中只有大少爷孔青珠是大房嫡出,其余都是庶出,其中最小的是二房的孔青琳,如今九岁。就算再加上那位客居的表少爷杨怡晴,也不过是八位罢了:“小姐,大少爷那边,是不是送两面?”
孔尚瑾微微一愣,才想到嫡庶有别,送给孔青珠的是该最重,便点头说道:“让珠儿先挑,表少爷那边也别怠慢了。”
有时候侄子侄女太多真是原罪,她偶尔想到往家里头带一些小东西,还得考虑许多,所以一直以来,要么只给冯氏带,要么大家都有,一视同仁。
红梅红玉以前常跟着春兰做事,自然也知道家里头的情况,想着东西也多,索性便带上两个小子由红玉亲自去送,留下红梅照顾四小姐。
出了门,红玉便直接带着人往大房去了,还没进门,孔青珠身边的青云便迎了出来,亲亲热热的挽住红玉的手说道:“红玉弟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?”
孔尚瑾年纪小,连带着身边的小厮年纪也略小一些,但因为辈分,红玉等人走出门,向来都是被人尊敬的。
红玉也不敢托大,笑着说道:“却是四小姐得了一些稀罕物,遣奴才送给少爷们把玩呢。”
里头孔青珠也听到了声音,听见这话便笑着说道:“四姨这又是得了什么稀罕物,快拿来让我瞧瞧。”
红玉走进门,青云便给他上了茶,后头的两个小子便把鎏金盒子放到小几上,让孔青珠挑选。
孔青珠是长房嫡长子,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,不过这会儿看见一溜排的小镜子,心里头也觉得精妙,拿起一面看了看,笑着说道:“真不知道四姨从哪里淘换来的,这样的小镜子,以前我倒是在李少爷那边见过,据说是从南洋传来的,价值不菲。”
红玉只是笑道:“这个小的就不知了,大少爷看着喜欢便选两面。”
孔青珠却让青云去把两个庶出的弟弟唤来,等人都来了,才笑着说道:“四姨出门还记挂着我们,你们便看着选一样。”
长房两个庶出的儿子排行分别是第四第六,两人相差两岁,大的也不过十三岁,看见心新奇的镜子便有些沉不住气,不过还是看了眼孔青珠,笑着说道:“长幼有序,大哥先选吧。”
孔青珠却笑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无妨,你们先挑便是。”
孔青碧和孔青珊都知道,虽然大太太为人厉害,但孔青珠平日里对他们还不错,便也不犹豫,各自挑了一面,自然也不敢选里头最好的。
孔青珠见他们都选好,这才挑了两面,又让青云送了红玉出去。
红玉出了门,想了想还是先去了二房,虽然按照孙少爷们的排行,二少爷三少爷都出自三房,但谁都知道,二房是嫡出,三房是庶出。
进了二房,倒是巧了,表少爷和五少爷、七少爷都在小冯氏的房里头,听见外头的声音,小冯氏便让红玉直接进了正房。
看见那些镜子,小冯氏也笑了,看了眼庶出儿子和侄子,点头说道:“四妹有心,你们便挑几样吧。”
五少爷七少爷面露惊喜,却礼让杨怡晴先挑,杨怡晴哪里敢,双方推来推去,后来还是小冯氏开口,让杨怡晴先挑,然后才是五少爷孔青琪,最后才是七少爷孔青琳。
红玉又带着人往三房走,三房两位少爷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,没几年恐怕就要出嫁了,但本身又是庶出,又搁着马氏这么个嫡父,恐怕将来落不到好处。
大概因为马氏的压榨,三房两位少爷的关系倒是和睦,暗地里比其余两房还要更好一些,红玉过去的时候,两人正在一起绣花说话呢。
看见那精致的小镜子,孔青瑚和孔青琼都微微吃惊,挑了好一会儿才拿定了主意,等红玉离开,孔青琼难免感慨道:“这样的镜子,年前参加宴会的时候,我见李家少爷拿出来炫耀过,没想到今日自己也能有一面。”
孔青瑚心中也高兴,对着镜子看了又看,临了又笑道:“幸亏四姨记挂咱们这些小辈。”三房里头,庶出的子女日子难过的很,马氏别说补贴他们了,恨不得将公中给的东西都贪了去。孔尚瑾惦记家里头的男儿出门难,偶尔便会带一些小玩意回来,倒是让这些侄子感激不已。
侄子们都是感激,隔了几天又都送了回礼,都是荷包香囊或者扇套之类的东西,就是杨怡晴那边,也送了一个精致的扇套过来,看精致的程度,没有一两个月是完不成的。一时之间,孔尚瑾倒是不愁没有荷包用了。
☆、第36章 流民
乞巧节后,天气便眼看着一日日凉快起来,恐怕很快就得入冬了,孔尚瑾琢磨着,真等天气完全凉下来,恐怕家里头冯氏便不放心他出门,便磨着皓辰趁着时候带他出门打猎。
没办法,永宁侯公事忙,而几个姐姐不是没时间就是没本事,孔尚瑾就只能指望着皓辰了。
皇帝每年都会秋猎,即使这几年年纪大了,身体大不如前,也从未停止过,不过秋猎的时候能跟着一起去的,都是备受圣劵之人,皓辰虽然是个皇女,但皇帝名下排入行的皇女有十几个,活到成年的皇女就有六个,更别说儿子了,哪里会想到一个既没有母妃关注,又没有有所为做的十二皇女。
皓辰也是个喜欢打猎的,原本每年都会去京城郊区的林子打猎,这会儿见孔尚瑾可怜巴巴的求着自己,没多犹豫就答应下来。
两人约定了一个休沐日,这一日大清早的,孔尚瑾便兴致勃勃的出门了。
来顺来喜两个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,这些年也跟着冯庆学了几手,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,拿着弓箭倒是看起来挺像是一回事儿。
孔尚瑾也是难得一身骑装,束腰长靴,比平时更添了几分英气,来顺向来是个会说话的,当下说道:“小姐这般一打扮,倒是把将军都比下去啦。”
孔尚瑾看她这副夸赞的样子,眉角微微一挑,笑着说道:“臭丫头拍马屁倒是不嫌慌。”
来顺连忙笑道:“小姐,这可不是拍马屁,奴婢说的都是实话,不然的话你让来喜评评理,小姐是不是跟天神下凡似的俊美,比那什么京城第一小姐强多了。”
来喜是个笨嘴笨舌的,一时间脸颊涨得通红,只会猛点头,倒是不远处传来声音,听见来顺马屁的皓辰笑着说道:“瑾儿,这话来顺倒是没说错,比起那些沽名钓誉之人,瑾儿可强了不少。”
来顺口中的京城第一小姐,那是指寿国公家大小姐的名头,这位大小姐就是李安的堂姐,比起一根筋的李安,这位可聪明许多,又有皇帝的宠爱在,这些年来倒是在京城混出一个名头来,当然,许多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家,是看不上这位做派的。
孔尚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瞪了眼来人,无奈说道:“师姐,你有这个闲工夫,还不如多保存实力,待会儿猎物还没我打的多,那可真是丢人了。”
往这边骑马过来的皓辰也是一身骑装,不过与孔尚瑾偏朱红色的骑装不同,她一身绛紫色,更显得尊贵异常:“瑾儿打的猎物多,作为师姐只有高兴的份儿。”
孔尚瑾与皓辰这些年的关系越发亲密,听了这话也只是一笑,挑眉说道:“这可是你说的,到时候可别生气。”
皓辰也知道孔尚瑾的实力,别看她如今身量未足,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模样,但臂力已经非同一般:“那是自然,只是到时候瑾儿可怜可怜师姐,别让我空手而回就好。”
孔尚瑾见她谈笑自若,似乎真的不为皇帝秋猎没有想到她而生气,心中松了口气,多年的感情,她其实知道,在皓辰的心中,对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还有几分期盼,只是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女,似乎并不记挂这个女儿和妹妹。
皓辰也猜到她彩衣娱亲的原因,走上前就要扒拉孔尚瑾的头发,被她一眼瞪了回来,倒是也不生气,反倒因为她毫无顾忌的亲昵而心中高兴:“走吧,小孩子整日里想这么多,到时候肯定长不高。”
一听这话,孔尚瑾的脸色顿时黑了,也不知道为什么,她的身高比身边的同年人略矮小一些,即使每日里喝许多牛乳,皮肤喝的越加的白皙,对身高也没有丝毫的用处,倒是力气越来越大。
虽然看看永宁侯和冯氏的样子,自己应该矮不到哪里去,但作为成年人,孔尚瑾还是忍不住有些记挂,要知道她可是“大女子”,要是矮矮小小的那还得了。
会心一击的皓辰见她纠结的模样倒是笑了,怕她真的往心里头去,安慰着说道:“放心吧,女孩子长得晚,有些到了十三四岁才忽然拔高呢。”
孔尚瑾哀怨的看了她一眼,索性也不理他,快马加鞭的往城门外走。皓辰怕她骑得太快出事,连忙跟了上去,几个侍卫自然也加快了速度,倒是苦了后头的来顺来喜,她们的骑术一般,能跟上已经不容易。
策马狂奔了一会儿,孔尚瑾心中的怨气早就消失了,城外开阔,快马疾行的滋味十分不错,孔尚瑾拉了拉骏马让它慢了一些,后头赶上来的皓辰见状才放了心,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往心里头去,只是驱马往前了几步,让两匹马并驾齐驱:“今日能住在庄子上吗?”
孔尚瑾一听这话又是苦了脸,她自认已经是大人了,但作为嫡幼女,冯氏对她关爱的很,皓辰的身份又是不能明说的,自然不放心她住在外头,直说了出去打猎可以,但必须当天就回去的,这也是怕小孩子好大喜功,为了追赶猎物追进了丛林深处。
一看孔尚瑾的模样,皓辰便知道她家里头肯定没答应,便笑着安慰道:“没事,等你再大一些,令尊令堂想必也不会管得这么严格了。”
孔尚瑾只好说道:“也只能期盼着这般的,可惜我家在京郊没有温泉山庄,否则的话,冬日倒是可以带着家人往山上住。”
京郊的温泉就那么几个,几乎都被皇家占据,寻常人想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,永宁侯在京郊也有庄子,不过并没有温泉,倒是冯氏的娘家,据说是有一个,但也不大,有时候冬天会往家里头送一些温泉庄子上种出来的蔬菜。
皓辰笑了笑,她名下倒是有温泉庄子,想着到时候冬天下了雪,便请了孔尚瑾去泡温泉。两人骑着马溜溜达达的走,渐渐的却发现一些不对劲,按理来说,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,山里田间都是丰收的时候,往年这时候,京城里头的乞丐都会少几个,但是现在,官道两边时不时就出现几个乞丐似的人,有些看着还像是一家子。
若是偶尔见到一二,两人都不会往心里头去,但一路走来已经看见不少,虽然还未成人流,但却不显然不对劲。皓辰与孔尚瑾对视一眼,招呼一个侍卫过来,吩咐道:“过去问问,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?”
侍卫点了点头,便过去打听那些人来历,回来的时候脸色却也不好看,禀告道:“主子,属下打听到,那些人自称来自云州,说是,家乡遭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,家里头颗粒无收,官府却不闻不问,活不下去了才带着家人逃了出来。”
一听这话,皓辰的脸色便沉了下来,云州距离京城有一个月的路程,以往也是个鱼米之乡,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闹了大旱灾,要知道朝廷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。
如今难民都已经到了京城,可见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发生的。
而让皓辰更加担心的是,云州刺史是顾家的人,也就是她跟太女两人的母后顾氏母族之人,若是云州出事,肯定会影响到太女在朝中的地位。
虽然太女与自己的关系并不亲近,但皓辰却更加明白,若是太女出事,自己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。
孔尚瑾自然也想到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,当下打猎的心思也散了大半,索性开口说道:“今日忽然没了兴致,不如我们先回去,问清楚这些难民的事情吧,不过几人口说之言,说不定事情并不严重。”
对农民而言,土地就是他们的性命,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,是绝不可能离家逃难,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。
皓辰心中有数,见孔尚瑾眉头紧皱还在安慰自己,但是松了口气,笑着说道:“不管了,先去打猎吧,难得你有兴致,可别耽误了。”
孔尚瑾却只是说道:“哪里还有这个心思,打猎什么时候不行,下次你再陪我就是,你若是觉得愧疚的话,只管从乔喜斋送些好东西来,什么小镜子小梳子什么的都是不拒的。”
皓辰见她执意如此,倒是也不坚持,笑着点了点头,心中又为孔尚瑾的体贴感到温馨。
这头永宁侯这一日正好休沐,听说女儿兴冲冲的出门,又垂头丧气的回来,前后还没有一个时辰,便让人将她叫了过来。
正好孔尚瑾也觉得这事儿得让自家老娘知道,进门之后便将今日所见说了一遍。
越说永宁侯越是皱紧了眉头,云州大旱,这又怎么可能,云州虽然不是江南那样长年多雨的地方,但从来也没听说过大旱到颗粒无收的程度,又想到云州如今的刺史是顾家的人,要是出事的话,太女地位肯定受到影响,到时候朝廷定又有一番波动。
永宁侯几乎可以看到,这消息瞒不住的时候,朝廷会变得多么热闹,下头那些惊才艳艳的皇女们,绝对不会先忙着体贴百姓,恐怕一抓到机会,就会狠狠的想把太女踩下去。
对于女儿与十二皇女的事儿,永宁侯也知道一些,这会儿忍不住提了一句:“恐怕这次,太女并不好过。”
孔尚瑾也觉得奇怪,人祸的事情,下头瞒着还有情可原,但天灾这事儿不是人力可及的,顾家有什么原因会瞒着,如今流民都到了京城口了,可见也没能最终瞒住。
不过如今赵旭知道了,她必定会通知太女那边的人,她们早作准备,想必也不会那么被动。
永宁侯一直觉得,自家女儿与十二皇女走得近有些危险,但孔尚瑾向来是个有主意的,她试探了几次,这孩子就是不改主意。
就像永宁侯猜测的那样,这次的大旱确实起源于皇女们的角斗。
云州刺史顾长洲并不是多么聪明的人,不然的话作为皇后的母族,又是世家顾家所出的嫡长子,怎么会这么多年只混了个云州刺史当当,反倒是让自己的妹妹把了头筹。
这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,被几位皇女派去的奸细鼓动了一番,居然真的将大旱的事情隐瞒下来,只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考核成绩。
几位皇女打的主意,自然是要把大旱的事情越闹越大,把太女的名声弄臭了才是最好,所以才联手将消息压下来,只等着闹大之后再上达天听。
若是没有赵旭意外得知,恐怕被自家姑姑蒙在鼓里的太女会吃一个大亏。
秋猎场上,太女好不容易拔得头筹,皇帝满口奖励的时候,这位痛哭流涕的跪下请罪,一面责怪自己,一面为顾长洲开脱,虽然这个姑姑不成器,但她真的出事的话,自己也得受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