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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欢欢!”温时意追上了陆时欢。
在会所大门口前的台阶上。
见陆时欢似乎是有意停下来等自己,温时意悬着的心勉强有了着落点。
“欢欢……”他上前,从背后握住了陆时欢的肩膀。
因为紧张,温时意手心里捏了一把汗。
被他握住肩膀的陆时欢只觉得肩头温热湿黏,很不舒服,于是她往前挪了一步,挣脱了男人的禁锢。
许是她的举措触到了温时意的敏感点,让他感到不快。
总之接下来温时意对陆时欢的态度转变很大。
他似乎连愧疚都不屑去装了,冷着一张脸,眼眸里凝着怒意,向陆时欢解释,“那只是个游戏而已。”
温时意以为,陆时欢是在耍小性子,他从来不惯她这些。
也想趁机把自己决定拍吻戏的事情告诉她。
所以温时意的语气,变得比之前冷硬一些:“玩游戏愿赌服输,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”
“更何况我和她只是接个吻,那么多人看着呢,又没有发生别的什么。”
“你至于吗?”
这个时候,温时意已经开始理直气壮起来。
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实属不得已而为之。
陆时欢若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与他置气,那就是陆时欢不明事理,不解人意。
也正是因为温时意理直气壮不耐烦的态度,陆时欢被气笑了。
“不至于。”她扯唇,胸口起伏的频率与蹭蹭上涨的怒气值几乎同步。
陆时欢咬着牙关转身,把温时意送给她的求婚戒指砸在了他的脸上,笑得讥讽又凉薄:“我累了,分了吧。”
“从今往后你爱吻谁吻谁。”
她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,仿佛和温时意分手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。
可陆时欢将戒指砸在男人脸上的力道却不轻。
戒指上的钻石棱角,划伤了温时意颧骨位置的皮肤,见了血。
伤口在夜风里火烧火燎地疼,但让温时意察觉到疼意的却是陆时欢刚才说出口的话。
“……你什么意思。”温时意拧眉,似是不信那些话是从陆时欢嘴里说出来的。
钻戒擦过他的脸颊,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。
他们俩谁也没有找戒指的意思,只看着彼此,中间似有一根无形的拉绳,两人各执一端,将其绷紧,互相较劲。
最终是陆时欢先松了手,似笑非笑的语气:“字面意思。”
“你要是听不懂,就回去问高明玥。”
“让她与你解释。”
陆时欢目光决然,敛了笑后,又深深看了温时意一眼,转身提着裙摆顺着台阶离开。
她转身时恰好乌云蔽月,陆时欢的神色也跟着冷月银华黯淡下去。
下台阶时,她动作很缓慢,怕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自己会脚下踩空,在温时意面前满身狼狈。
那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,是陆时欢有生以来与温时意说过的最冷情的话。
但凡事发的第一时间注意到她,并与她解释的人是温时意而非关定成,陆时欢也不会这么决绝。
她忍着屈辱与悲痛,在众人的目光凌迟下立于包房门口,只为等他的一个起身……
可温时意始终没有起身,他只是满目惊慌的看着她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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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时欢的心里很乱。
拎着裙摆步下漫长的台阶后,她的手终于在颤抖中卸了力道。
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,陆时欢咬着唇瓣闭了眼,将最后两滴泪挤出眼眶,然后加快脚步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她的身影在乌云蔽月的夜色下,于路灯昏黄灯光间忽明忽暗,渐行渐远。
台阶上的温时意只心平气和地看着,静等陆时欢回头。
他不信陆时欢会真的与他分手,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他们在一起以后他待她那样好。
陆时欢怎么可能舍得跟他分手?
他看着陆时欢磨磨蹭蹭下了台阶,看着她越走越远……终于在快要看不见的时候,温时意心慌了。
垂在腿侧一直攥紧了拳头的手有松动的迹象。
温时意的腿脚也跟着松动了,有往台阶下挪动的倾向,却被关定成一声急唤成功阻止了。
“时欢呢?你没追上她吗?”
关定成一副刚从里面追出来的焦急模样,揪着眉,语气里满含担忧。
被叫住的温时意愣了一下,静静凝着空寂无人的前路,最终收回了脚步。
“她说她累了,要和我分手。”男音低沉,不比平日里肆意桀骜。
关定成看见了掉在花坛那边地上的戒指,替温时意捡了回来,递给他:“你别多想,我猜时欢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你和高明玥接吻这件事。”
“你跟她解释了吗?”
“嗯。”
“她还是生气了?”
“嗯。”
关定成皱眉,见温时意迟迟不肯接过戒指,便把戒指塞进他手里,“等等看吧,或许时欢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。”
“女孩子嘛,吃醋闹脾气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“再不济,你就再委屈一下自己,买点礼物去哄哄她。”
委屈。
温时意咬住了这两个字,那满心怅然若失,很快便被新的想法贯穿了。
他举起那枚钻戒,细看了一会儿,忽然笑了,似自嘲:“我还要怎么委屈自己?”
“定成,我大二出道,至今也有三年了。”
“三年里我为了她让自己受的委屈还少吗?”
温时意想起自己为了陆时欢推掉的那些剧本,要么是知名导演操刀的口碑作品,要么是时下爆红的ip大剧。若不是顾及到陆时欢的感受,若不是他承诺过她,温时意又怎么舍得推掉那些剧本。
“定成,你说陆时欢她是不是被我宠坏了?”
“以前她暗恋我的时候可乖了,从来不会与我这样发脾气的。”
“和高明玥接吻是我的错,可她怎么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呢?”
“我是个艺人啊,我没法为她守身如玉的,但我为她守住了自己的心,这还不够吗?”
男人喃喃着,似是借着酒劲,把埋藏在心里许久的那些怨念全都发泄出来。
关定成在边上听着,不时安慰几句: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“这三年里你为时欢做出的退步,做兄弟的我都看在眼里。”
“我若是你,必定不能做到你这般处处考虑她的感受。”
“或许时欢她是有些恃宠而骄,但你若真的非她不可,便还是去哄哄她吧。”
温时意摇头,将那枚钻戒握于掌心,眼神迷蒙地看着天际渐渐从乌云后露出脸来的弯月。
他语气轻蔑不屑,“谁说我非她不可了?”
“既然她要闹脾气跟我分手,那便由着她去。”
关定成微惊,后拧着眉一脸忧虑,“可今晚这件事,确实也伤了时欢的心,你要不……”
“不要。”温时意打断了他的话。
他不会再委曲求全,也不会再为陆时欢退步。
过去的三年里,他已经为她牺牲了太多,实在是受够了。
或许陆时欢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身为艺人的他,会亲吻别人的事实。
但温时意相信,时间会治愈她。
他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,等陆时欢想通并包容他。
温时意对此很有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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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缕月华从乌云缝隙间坠落到人间,薄薄打了一层光晕在陆时欢脸上。
她这会儿在出租车上,降下了后座的车窗,歪头靠在车窗上吹风。
想来是打算让风吹走她所有的烦恼忧愁。
可惜夜风解不了忧愁,唯酒精能短暂麻痹五感。
于是陆时欢给好闺蜜谢浅发了消息,约她出来喝酒。
末尾她又让谢浅把她哥谢深带上。
一个陪她烂醉,一个给她俩当保镖。
完美。